在我看來,人類團體和與自然界將結為聖潔的團體邁向未來,否則我們雙方都會死於沙漠。
湯瑪斯‧貝瑞
基督宗教在統治和排外的衝動下穿越歷史。
它藐視拋頭露面的婦女、不信地獄的人、靜觀者、怪人,
更不在乎基督宗教以外的人。
除非他們見證到近在眼前和寬仁大方的厄瑪奴耳,
基督的記憶會不可思議地被扭曲。
溫蒂‧法利
瓊‧齊諦斯特區分靈修生活和心靈,前者是傳統基督宗教用來形容死後獲得救贖的希望,而後者則強調重新發現當下的神聖,以及跟著要如何負責地參與這項探索。這兩者背後有兩種世界觀,廣泛地影響到古往今來的神學。
按靈修生活傳統的意義,它也是抵禦脆弱生命和必定死亡的堡壘。它保證儘管這世界充滿不確定性,永恆不死的來生會等待著我們。靈修生活因此假設此生基本上是有瑕疵的,我們無能為力使它變得更好,因此只好容忍到我們死亡解脫為止。今日,我們輕視這種是神學欺矇,心靈破產的觀點。
從廣角來看,心靈一直是個複雜的主題。在兩極化的一端,宗教人士認為除非建基在世上的各大宗教外,心靈是不可能的;換句話說,宗教是先於心靈。在光譜的另一端,那些視心靈是大時代的稟賦,先於宗教幾千年,能夠被正式宗教接受或拒絕。我中意心靈先於宗教,也是本書概述真正賦予力量神學的基礎資源。
心靈和意識
這種比較健全的意識宇宙觀是量子力學的核心,正如尼爾斯‧波爾(Niels Bohr)聲稱它與生命整體無法分割,息息相關,量子理論學家保羅‧利維在我們時代重申:「意識是種宇宙生成的特性,有鑑於宇宙背後的整體,暗示意識是宇宙的內在成分。就好似宇宙對自身充滿著好奇,透過自己的內在感性,能反映出自己」(2018,75)。
意識是整個宇宙的能量,或許最好懂成智能(intelligence,資訊),提供所有創造基礎能量的形狀和方向。在第六章中,我描述能量是偉大神靈外流的創造潛能。因此,意識可被理解為神靈的智慧,激勵並維繫神靈的創造力。我們在此交疊許多基本概念的:神靈、心靈、能量、意識、智慧。形上學的區分在此無關緊要。在萬物糾纏的量子宇宙中,首重的是通連,而不是區分清楚。
儘管宗教持續關注在統治和管理造物界的超越天主,然而心靈不是想要超越在造物界以外而是在造物界內部更緊密地聯繫上偉大神靈的意識創造力。儘管宗教偏好無中生有的天主,想盡辦法招攬大眾,心靈總是更加與演化神靈整合,誘導我們對我們存在的奧秘更加覺醒(意識)。這種幾乎新的神學分辨視野,它的核心與偉大神靈相契合。
故事人物
語言經常令人失望;正如耶穌會學者羅傑‧海特神父說「心靈為神學用語提供測試的場所」(2019,233n1)。古老直覺這種莫可名狀的感知和理解再次引領風騷,因而,冥想和其它強調內在、專注、靜默和獨處越來越流行。的確,這種內心成長和內在旅程的強調經常令那些宗教人士懷疑那些探索我們這個時代新興的心靈意識的人。
改變世界觀
心靈則另闢途徑,採納更符合現代科學和宇宙論的世界觀。那種三層的世界觀大抵上已被整體世界觀所取代。此外,從強調固定和不變轉移到不停生成的演化真相。[1] 心靈在此獲得全新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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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想要光榮那運作在整個造物界中的天主創造力,不只單單在人類生命中,至聖者因而被描述成偉大的神靈(見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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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提倡對永遠誘導所有生命進入更複雜和更成熟的天主保持開放和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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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鼓勵要堅信天主無條件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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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與其(靈修生活)想要為我們的罪彌補天主(補償),心靈則努力分辨我們該如何無條件地去愛,就像我們被無條件地愛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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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心靈邁向治癒和整體,針對所有的生命,不只是人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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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隸屬天主(父權的意義),或被動地服侍上主,心靈則採合作和共同創造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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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儘管靈修生活提倡 逃避
方式(從涕泣之谷),心靈則鼓勵 參與,有時以「協助人間天堂」來表達。
心靈塑造神學
本書採用以下許多要素來建構
心靈。
第三,人類當中沒有人像加拿大的第一國家/原住民那樣生動地理解這種共生的心靈。他們早久就將至聖者命名為偉大神靈,因為他們採用了橫跨現代許多文化大致相同的理解(先前作品有較長的報導,2011)。這原住民傳統的核心重點是先要從生生不息的地球中分辨神靈的臨在和力量。
這種認知不該與泛神論(pantheism)或泛在神論(panentheism)混為一談。它與眾不同。藉地球本身將造物界的振動能量傳送給我們地球人,我們因而知道神靈是所有生命生成賦予能量的根源,並維繫造物界歷史中所知的一切生命形式。這創造能量由偉大神靈激發。隨著振動的能量,[2] 每項創作的衝動展開,包含創造者(天父)的創造能力,和充滿神靈的耶穌(見柏格,2015年)。
因此,在神學上,我們需要達成協議,原始的道成肉生不是基於耶穌,而是奠基在我們稱為天主聖神的天主身上。這是一切的開始。李奧納多‧博夫甚至認為即便天主也起於同樣的原始真理:「天主也屬於神靈的領域;除此無它」(2015,60)。聖父、聖子、和聖神的階梯或許並不像我們傳統所認為的那樣牢不可破。由於我們時代多元學科智慧的增長和進步,我們要恢復更古老的智慧,需要我們重新定義一切,甚至我們非常認識的天主。
邁向更整合的心靈
女性密契作家貝弗莉‧蘭則塔(Beverly Lanzetta)邀請我們進入這種整合沉浸,她寫道:
這種內在不只是個人的神聖內心。它是跨個人,超越整個造物界,從夸克和輕粒子到沒有限量的宇宙。神靈無遠弗屆、無拘無束。這不就是約翰‧卡普托如此優雅地表達的天主的顯現(the divine insistence)嗎?
天主是召喚的神靈,能出現並縈繞在任何地方。從宏觀來看,神靈穿越的大道,刻劃的大圓滿,沒有不可能的;祂是必然又是必須的……天主這種顯現,我們只能在物質、空間和時間中找到祂的存在。否則,身為天主還能在哪呢?……聖寵是存在的,聖寵會出現,卻仍屬於世界的恩寵。我整個理念就是重拾宗教屬於這個世界,宗教為這世界,這世界為宗教。(2013,131,163,346–47)
詩文神學認為,與其像系統神學的嘗試發展神祇的「科學」論述,神學家還不如嘗試從表達他們生活、親身經驗的詩文中發現天主。詩文神學邀請神學家接受現實為天主啟示的合法來源,並建議天主與日常的經驗都是奧秘,實際上是超真實的(ultra-real),是無法化約為文字的信條或科學證據。詩文神學認為啟示「是令世界震驚的闖入、突破的世界。這不是『超自然』,而是世界運作的振幅方式。生活在歷史中,注定要驚訝、不可預知、和未來。」(卡普托,Caputo 2013,93)。詩文神學以為神學能比物理學更近似詩歌。詩文神學是文字和思想的藝術以美學和存在的方式向讀者說話,本章形容為喚起某種的心靈覺醒。[3]
結論
神學因而成為靜觀、協力的努力,所有人類成為潛在的參與者。人類的奧秘與地球的神聖隸屬在整個有機網絡中。在神靈的氛圍中,萬物是一體。
[1] 即便天主聖父本身也在形成,正如歷程神學家宣稱(A. N. Whitehead 1929;also Catherine Keller 2003,Hyo-Dong Lee 2014,Roland Faber 2017)
[2] 考慮通常與聖神相關的自然圖像:「世界上的森林是我們呼吸的肺,臭氧層是保護的皮膚;地球的湖泊與河川是為提供我們靜脈和動脈的生命流液」(華萊士 2002,147)。「聖神賦與地球生命的氣息,大地體現聖神對整個造物界的神秘互動生機」(華萊士 2005,125)
[3] 詩文神學是種神學過程,最初由斯坦利‧霍珀(Stanley
Hopper)和大衛‧勒羅伊‧米勒(David Leroy
Miller)於1960年代發展,並受到阿莫斯‧懷爾德(Amos Wilder)在1976年的「詩文神學:神學和宗教想像力(Theopoetic: Theology and the Religious
Imagination)」文章大力推展。最近,人們受到卡利德‧基夫-佩里,魯貝姆‧阿爾維斯,凱薩琳‧凱勒,約翰‧卡普托,羅蘭費伯(L. Callid
Keefe-Perry,Rubem Alves, Catherine Keller,John Caputo,Roland Faber,and others)等人的新作品恢復對詩文神學的興趣。有用的概述,請參閱斯科特‧霍蘭德(Scott Holland,2007)和希瑟‧沃爾頓(Heather Walton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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