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廿一世紀的神學視野

演化無疑是我們近代對生命的最新認知，它使我們不再將生命看成永恆的循環不已，而是持續地生成並發現新奇事物。

李‧斯莫林（Lee Smolin）

 

現在，我們來個量子跳躍，從近乎2000年歷久不衰的典範延伸到眾多而非單一的神學視野。甚至連用語都看似全新的。關注下列幾個出發點：

•           猶太－基督徒的傳統背景已大量地消失；更確切地說，它已經重新建構，以演化觀點整合傳統的耶穌、福音、墮落、救贖、教會事件幾乎到了難以辨識的地步。

•           時間表已大幅增長。猶太－基督徒的歷史向來以幾千年來計算，我們現在則以137億年的造物界實際歷史來計算，或以支撐多元宇宙（multiverse）的浩瀚時間來計算。

•           以人為中心的人類至上已大幅縮減。造物界的出現以及它的創作衝動比人類還早上數10億年。

•           跨個人正在取代個人。投射在人類和神祇身上的古典希臘人類學，高舉個人優越讓位給人際關係的考量，它是在造物界的關係中成形和塑造。

•           天主的概念徹底地重新構思。現在不再仰賴天主聖三的階級架構，優先考慮神靈並移除造物主的帝王寶座。

•           持續罷黜天主的王權，耶穌成為全球新使命，《福音書》中天國的僕人。具有天主性和人性的人是以關係而不再以帝國的模式來塑造。

•           神靈脫穎而生，正如《創世紀》的開場白，有如今昔原住民的心靈主張。

•           神學追求天主啟示的終極，正如保羅‧田立克曾說過，不再按猶太－基督徒的故事來衡量，主要是以宇宙幾百億年的軌跡重新構思，不再寄託在人類身上。

•           擁抱偉大密契傳統的否定（apophatic）立場，以防止偶像崇拜。擱置天主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無所不在的一切形上屬性，支持在整個創造奧秘中分辨天主的造化。

•           分辨是我們神學的主要指引，在持續地追求天主神靈睿智的過程中不僅涵蓋所有宗教（與無宗教）人士，也涵蓋天主造物界中與我們共居的其它生物。

在這個輪廓下，我們不會將嬰兒與洗澡水一起倒掉。我們以當代最好的跨領域智慧來重整傳統。然而，它的這個傳統比所有正統宗教繼承的智慧更古老、更深奧。傳統與其說是墨守成規，不如說是傳宗接代。我們關心如何在尊重數10億年演化推進的地質深度時間（deep time）下以最佳方式傳遞，而不是僅有幾千年。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希望提出正確的問題，探討這些問題所揭示的深處。找到正確的問題才是我們謹慎的目標，而不是（像過去）提供正確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