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3日 星期五

壹. 承繼的神學視野



神學在廿世紀以前算得上最卓絕的天學。它的主題不外是天主的奧秘與教會獨特體現的天主臨在。柏拉圖Plato率先使用這字來形容哲學所探討的神祇,[1] 十分相似聖奧斯定(Augustine)對神祇所作的推理或討論。拉丁傳統將神學視作理性探討教義,聖經則被當作啟示真理的寶藏。神學在中世紀經常被描繪成「學界皇后」,它是所有嚴謹學術的拱頂石直到十八世紀的啟蒙運動為止,這種卓越的地位不曾被撼動過

傳統上,神學專注在舊約以及新約的經文與傳承上。神學家採用聖經考據、理性分析及辯證,來促進和維護深刻地理解天主與世界的關係,特別是在教會的關係上,其中,主教被認為是神學真理的主要守護者。過去兩個世紀,神學家對如何研究神學變得格外自我批判,尤其是針對它的來源與步驟。

這種傳統典範的核心是全能和全知的掌權者天主,祂是《聖經》啟示真理的主要源頭。這位神衹是以父權的封建統御來理解,重男輕女,偏愛羅馬帝國的立場勝過普世智慧和教會發展出來的神學真理。在這個背景下,神學智慧的最佳候選人向來是男性神職人員,在天主教特立騰大公會議(15451563)以後更成為神學教育的獨享者(直到廿世紀中葉為止)。

這種典範所承繼的核心還認為人生來就有罪因而需要天主的救贖,為所有的人都是必需的,不光只是為基督徒而已。總而言之,唯有納匝肋人耶穌才能履行這項救援。神學內容的本質就此被限縮成救恩論(soteriology),甚至天主的創世偉業遭到荒謬人類學的剝奪,以為人類優於其它的受造物。

在我們所面對的封閉體制當中,掌權者天主需要掌權的男性,特別是神職人員,來協助約束任意妄為的人類,滿以為他們只要服從就能救得自己不朽的靈魂。控制和敬畏左右著這種神學視野,顛覆了以福音為名,承諾賦予力量的解放(empowering liberation。這種模式(典範)仍盛行在許多基督教福音教派中,但是只要人們越來越自我覺醒,加上理性地批判,它就會支離破碎,有可能在廿一世紀末葉就凌亂不堪



[1] 見柏拉圖的《共和國II.18》。亞里士多德將理論哲學分為數學、物理學和神學。在亞里士多德的架構下,神學與形上學非常吻合,他認為形上學包括對神祇本質的論述。第六世紀的拉丁文作家波伊提烏斯(Boethius),表示神學是哲學分支,為學術研究的主題,處理靜止、無形的天主。